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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代進步了,mini storage人們越來越少用手寫的卡片表達關懷。聖誕節、朋友生日時,大家越來越習慣只在臉書上留下一句祝福,或傳一封罐頭簡訊,祝福不再有時差,不再需要等待郵戳的發酵。收件匣顯示一封未讀信件。信件主旨為「有妳的信」。父親寄來的。電子郵件很常用在公務上的往來,也提供忙碌的現代人互相聯絡的另一種方式。當然免不了私人信箱被陌生人入侵,受到垃圾信件的轟炸。時代進步了,人們互相聯絡的方式也進步了。本來常用電子郵件聯絡的人們,有了簡訊可以替代,即使可以直接打手機聯絡,許多人還是會選擇簡訊,保持親密問候、與安全距離之間的平衡。接著,大家開始瘋狂使用臉書,好友名單裡或許有幾百個朋友,真正會互動的「好友」可能不到十分之一。電子信箱也就不常用了。人們不再需要詢問好友的近況,只需要進到對方的臉書,便可看到一切狀態,其中包含幾點起床、吃了什麼早餐。有事要聯絡時,便直接貼文在對方臉書,昭告天下。親密的問候全擠入毫無距離的狹窄網頁上,提供眾人瀏覽。即使有人仍用電子郵件聯絡,卻會發現,對方的回應不如在臉書上留下訊息來得快。手機簡訊也被各式各樣的手機通訊軟體取代。時代進步了,人們越來越少用手寫的卡片表達關懷。聖誕節、朋友生日時,大家越來越習慣只在臉書上留下一句祝福,或傳一封罐頭簡訊,祝福不再有時差,不再需要等待郵戳的發酵。情感難傳遞人們交流的方式進步了,至少在虛擬世界裡是的。打開父親寄來的信件,他表示家裡收到一封寄給我的信,似乎是一位失聯已久的舊識寄來的。沒錯,一如往常地,父親將信件拆封,一頁一頁、一字一字地將原本屬於我的信件內容掃描、存檔,附加在寄給我的電子郵件中。想必父親也已經閱讀過了那些寫給我的手寫筆跡。對於寫給我的信件,我失去第一、與唯一目擊者的身分。我從來不明白,父親為何不將信件塞進另一個信封中,直接寄給我。立刻拆封我的郵件,並掃描後再附加檔案以電子郵件寄給我的行為,一點都不使我感到方便與即時性。在我閱讀電子郵件的同時,屬於我的虛擬與真實的空間和時間,便一起被入侵了。附加檔案裡的內容,我一個字也沒有讀。父親喜歡彰顯自己的存在,無論是透過手機或是電子郵件。父親手機每個月月租費那少少的通話額度,從來都只在最後一天才被用完。在這天,我必定會接到來自父親的電話,無論那天是否是假日、無論什麼時段,他總會在自己心血來潮時撥打,意氣風發地陳述一些生活流水帳。這通電話總是在他發現通話額度已經用完時,便匆匆結束。電話中,我們並無太多交集。後來生活忙碌的我無法隨時配合這通電話了,儀式便改用簡訊進行。但簡訊無法乘載太多字數,我的電子信箱中便開始出現許多信件,裡面充滿父親對各種事件的評論,以及退休生活的每日心得與雜記。每天信件很多,我只好另外申請一個專用信箱,負責儲存父親寄來的日記。這個空間裡,因為訊息太過擁擠,情感變得更不容易傳遞。疏離的想像母親有我的手機號碼,卻從來未曾撥打。某日,我收到來自母親的簡訊,她說,她已經學會使用電腦與網路了。生活忙,以後可用電子信箱聯絡。並留下她的電子郵件地迷你倉。那封簡訊一直存在我的手機中,卻遲遲未回覆,也遲遲未寄出一封信。許久之後,我決定使用為了父親而申請的專用信箱與母親聯絡,於是我在母親節當天,以那個專用信箱寄出了一張電子賀卡。寄出之後的每一天,我不忘登入信箱查看是否有回音,並在父親每天寄來的滿滿日記信件裡,仔細搜尋。這個專用信箱,成了父親與母親虛擬的連結,並且是只有我知道、只屬於我的連結。二十年來,在現實生活中無法同時擁有交集的三人,在我的專用信箱裡,第一次有了交集。一度以為我的賀卡石沉大海,終於在一個月後收到很不即時的回覆。我故作輕鬆的表示,我以為我的賀卡被視為垃圾信件、自動被歸類到垃圾信件匣裡了。母親說,我的賀卡確實被歸為垃圾信件,但她有仔細檢查垃圾信件的習慣,發現了我的賀卡,趕緊將我的電子郵件地址設為「這不是垃圾信」,便解決了。讀了母親短短的敘述,裡面充滿對自己學會使用電腦的驕傲。還好母親節儉又細心的特質,將我的賀卡從垃圾桶中回收回來。電子郵件成為我與母親的連結,疏離又親密。我們收到信件時,從不曾立即回覆給對方,寄了一封信,往往好幾個禮拜之後才有回信。看似十分疏離、不熱切的聯繫。母親偶爾捎來消息,告訴我她近日的工作,但重點並沒有放在工作的內容,而是在這趟工作內容的緣由。她主要的工作是調度遊覽車,人手不足時必須隨車。她往往都是說明租車的對象、出車的目的地與數量,以母親這樣的年紀,隨車必定是辛苦的,但她總是略過自己的部分不說,我只能從字裡行間想像著她工作的樣子。這樣疏離的想像,是這些年來,我與母親最親密的接觸。化虛擬為真實我嘗試在虛擬的世界裡,回想與堆砌屬於我倆之間的記憶。直到看到母親最近捎來的消息。信件中,母親使用的字體大小比往日要大得多。大部分的內容還是說明最近工作情形,讀到最後,才發現有短短幾行字簡單敘述她身體的近況。由於眼睛黃斑部的病變,視力已經有嚴重影響,若不趕緊開刀治療,將會喪失視力。母親的年齡還未達到容易黃斑病變的好發族群,只能推測或許是過於勞累。但母親尚未排定手術日期,打算先忙完近日手邊的工作之後再做治療。讀信之後,我急切地想立即回覆些什麼。信件內容卻一片空白。突然覺得,我有責任將三人在這個專用信箱中的虛擬連結化為真實,於是,我在電子郵件中,將母親身體的近況轉告給父親。一反往常地,我寄出的信件並沒有得到父親的回覆。擔心落入垃圾信件匣中,我再寄了一次。之後,又寄了一次。過多的華麗詞藻與禮貌性的問候,顯得過於陌生,所以我簡短回覆母親,詢問手術的日期,並且希望她能答應我的陪同。對母親的記憶,停留在許多年前。當時的見面,她額上的細紋,已足以使我震驚。在鏡子前,我不停演練見面時可能發生的情況。剛見面時該說什麼話、說哪些話時應該搭配什麼樣的表情與動作、不說話時手應該放在哪裡、不說話時該用什麼表情,術前術後該說什麼、做些什麼。也在鏡子前換了好幾套衣服。不知道父親收到我的通知了嗎?母親的手術日期還沒確定,她會答應我的陪伴嗎?收件匣裡,還沒有顯示新信件。我在見面前得反覆演練,以免到時怯場了。文件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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